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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勇气突破常规——专访电影《烟火人间》导演孙虹

日期: 2024-01-09     来源:北京电影管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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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《烟火人间》

  一部由509位普通人“共同主演”的电影《烟火人间》,精心描绘了一幅在社会生产一线奋力打拼的当代中国人群像:他们在田野上、在工厂里、在运输途中、在钢筋水泥间,体验着生命的酷暑与寒冬。地域和职业虽千差万别,但返乡团圆是他们共同的期待:唯有悲欢离合,值得年复一年。

  该电影的诞生历经一年的精心打磨,从快手平台浩如烟海的5万多条用户原创内容中,精选出509位用户的887条珍贵视频素材。原本散落在网络角落的影像碎片,被创作团队赋予了新的生命和意义。围绕“衣”“食”“住”“行”“家”五大主题,共同绘制出一幅真实而动人的普通人生活全景图。呈现了农民、工人、卡车司机等群体的真实生活状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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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《烟火人间》大胆采用竖屏格式进行创作和呈现,这无疑是一次创新尝试,导演孙虹与大家进行了深入的交流和分享。

  Q1 是什么样的创作契机或灵感让您对短视频vlog的再创作、电影化产生兴趣?

  这部电影从2018年就开始创作了,当时整个中国社会快速进入到一个短视频的时代。我们会发现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现象,就是感觉普通人自己去拍摄的一些视频,比我们专业的人可能拍得还要好,还要生动。作为一个纪录片人,在这样一个纪实影像过剩的时代,能够去做些什么?带着这样的思索,我们去关注了这些海量视频。这其中存在着拍摄记录自己生活的一些纪实影像,往往带给我们非常瞬间的一种情感触动,这些稍纵即逝的瞬间,我们希望把它变成一个电影,把这些珍贵的影像所带给我们的感动真正地沉淀下来、留存下来,形成一个可以反复去回味、去体会的历史记忆。我们认为电影才能够承担这样的一种使命。

  Q2 目前,短视频创作存在内容同质化、缺乏深度价值等问题,选择素材的时候有什么筛选标准吗?在“流量爆款”与“人文深度” 间怎样平衡? 

  我们最希望寻找到的影像是一些最真实、最生动的民间影像,这些创作者并不是短视频平台上的大V,有些粉丝数量只有几个,几十个,几百个。我们后来也慢慢的见证了这些创作者成为了十几万,几百万的大V,我们也陪伴了他们的成长。我们始终渴望那些具有真实性和生动性的影像,举一个例子,在影片里有一条印象非常深的视频,一个老奶奶对着我们手机屏幕的画面一直在看,看了半天之后她才发现是自己。这条视频是她的孙女在过年回家的时候,把手机架了一个那里捕捉到的。我们觉得这有点像“决定性的瞬间”,这个非常有趣的瞬间,它没有办法重复再来,我们希望找到的就是这些具有决定性瞬间的,不可重来的这些珍贵的纪实影像。

  Q3 纪实影像的关键词是 “真实的力量”, 《烟火人间》“自己记录自己”的用户影像,与传统纪实影像的最大不同体现在哪里?

  “自己记录自己”的影像和纪录片人去拍摄的影像之间,确实存在很大的差异。第一个差异就在于,自己记录自己的影像往往会有一些粗粝,这种粗糙感伴随着一种真诚的态度,它未经修饰,但能体会到别样的真实,这是它动人的地方;另外的一个差异是,它完全排除了来自于他人的一种观察,排除了一个摄影机的存在,在这样的一种影像当中,它非常具有主动性,作品里的人物不再是我们呈现出来的主角们,不再是被人观察、拍摄或者被书写的状态,而是能够自由地自我表达,自我记录,因此,这种影像的主体性和主动性是跟传统的纪实影像具有非常大的不同。

  Q4 作为竖屏电影,《烟火人间》打破了传统视听的规则与束缚,是移动互联时代的生产与传播的新尝试,可网友说:太冒险了!您怎么看?

  这是一个需要勇气的事情。在刚开始创作的时候,我们并不知道未来会做出来一个什么样的电影,但是之所以做这样的尝试,是因为我们非常认可自拍影像的价值,它具有传统纪实影像所不可替代的魅力。

  这个决定确实带来了非常大的困难,很重要的体现就是形式上的困难。这些绝大部分由手机拍摄的竖屏画幅影像,在把它电影化的过程中,要克服的难点就是如何把竖屏和横屏之间进行结合。为了弥补竖屏在横屏上信息量的不足,我们对素材进行了多屏拼接,这样观众可以同时体验到三到五个不同的时空,在同一个镜头里去进行一种多屏的蒙太奇剪辑,使得时空与时空之间产生一种新意义。遇到困难,难免会有所退缩,但在克服困难的过程当中收获会更多,这很像影片里主人公们,他们也在不断地去克服生活中的困难,努力突破人生的困境,他们在这个过程当中打造了一个个闪光的灵魂,这也是作品希望带给大家的一种力量。我们确实是做了一个需要勇气的电影,但我们希望把这部电影献给那些拥有勇气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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